”陈安雪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,但很快就被茫然取代。“说什么胡话,我不让保,谁让保?
”她很快反应过来,语气充满不耐烦。“李向阳,我知道你心里有气。但当时情况紧急,
我作为厂长,必须从大局出发。”“相机对我们厂有多重要,那是几百号工人的饭碗!
我必须优先保全它!”“我承认,在程序上,我可能……有点瑕疵。但我的出发点,
是为了厂子,为了集体!”一套一套的,大道理张口就来。我笑了,
笑得胸口的伤口都开始疼。“所以,我的命,就不是集体的财产?”“我的命,
就活该给你的大局做贡献?”“你!”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面色变得铁青。就在这时,
病房门又被推开了。张文地走了进来,手上拎着一罐麦乳精。他看到病房里的气氛,
脸上写满了沉重的关切与自责。“向阳同志,你醒了,真是太好了。这几天,
安雪和我一直都放心不下。”他把麦乳精放下,走到床边,叹了口气,目光诚恳地看着我。
“都怪我,这件事的责任全在我。如果不是为了我的相机,你绝不会遭此横祸。
安雪已经狠狠批评过我了。”他说着,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,摩挲着封面,
脸上露出苦笑。“看到你这样,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。“安雪还送了这个笔记本鼓励我,
让我化悲痛为力量,继续为厂里的技术革新做贡献。”“可我一想到你……唉,
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鼓励呢?”他将笔记本轻轻放在我的床头柜上,摊开的那一页,
正对着我。上面是清秀的钢笔字。“赠:挚友文斌,愿我们的友谊,如松柏常青。—安雪。
”落款日期,是昨天。我还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的时候,她正忙着和她的“挚友”,
互诉衷肠。张文语气愈发沉痛。“向阳同志,你千万别误会。
安雪只是不希望我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,耽误了厂里的发展。”“她总是这样,
永远把集体利益放在第一位。这一点,我们都该向她学习。”他的解释,彬彬有礼,
却字字诛心。我突然觉得,一切都索然无味。跟这些...
